商明意

［月神：CH01］（珍旻）

年末春日舞台脑洞产物

月神金硕珍×神子朴智旻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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月光穿透厚重的云层，倾落在铅色石板路上。身上质料轻薄的和服随着他的脚步轻轻飘起，朴智旻缥色宽袖下的手微微颤抖，半边绝色面容忽明忽暗。

前方领路的家仆提着灯笼引他走过小桥，最后停在门前。朴智旻除下木屐，半跪着拉开门：“父亲。”

“闹够了吗？”男人轻叹一口气，缓步上前，弯下腰用拇指扣住下巴，用力将他的脸扳起来。

“依你这出身本是入不了族谱的，把你送给他是恩赐，怎么就逃了呢？”

“是要喝掉茶去和你妈团聚，还是吃了药后叫我的人好好疼爱你，自己选吧。”

朴智旻缓缓抬眼，没有想要挣脱。男人松开手，于是他将双手在膝盖前叠好，叩首的力道很沈，在地板上撞出声音，他却丝毫不觉得痛：“是，多谢父亲。”

声音带着些微哑意，字字咬的清晰。所幸本来话就不多，所以没人注意到他梗在喉头，几乎要逸出口的呻吟。

男人笑起来，领着人走出门，又回头：“好好决定啊，别和你妈一个样，又浪又贱。”

朴智旻花了十分大的力气才把自己从情欲中拉出来，他颤抖着坐起来，平缓呼吸。发情期的Omega本来就敏感，未经人事的身子在强A信xi素释放出来的那一刻就撑不住了，强烈的渴望让他恨不得杀了自己。

要蚀骨刻肉死去还是叫一身风骨被压在地上折辱，朴智旻心中早有了定数，只是事来得太急，没能当下反应。否则他是极想死在那人面前的。

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，咽下一口唾沫。拿起药丸毫不犹豫的吞了下去，趴在桌上看着外头的园景，视线逐渐涣散，意识模糊，热度从小腹处蔓延而上，最后把他淹没在海里载浮载沈。

外头脚步声近了，夹带无礼下流的言词。朴智旻虽是私生，好歹也算半个朴家后代，自小养在别馆长大的，听到这话不免蹙眉。

他面色苍白如纸，眉峰弧度却坚毅决绝，用最后一点力气拿起茶碗放到嘴边。

刷啦一声，门被粗暴的拉开。

“哟，美人儿呢。”

“可不是，老爷亲口赏的，咱可有福了不是？”

“瞧这细皮嫩肉的，不晓得经不经得起玩儿。”

粗鄙的言词毫无保留的传进耳里，眼角余光看见下人装束的身影朝自己走过来，视线已经有点朦胧，茶碗一不小心洒在地上。

“哎，小少爷这是发情了吗？啧啧啧，这样着急啊。”

完了，真他妈全完了。

朴智旻已经开始泛水，发作的药效加上混乱的信xi素让情况更糟糕，为首那个笑着缓缓低下身，朴智旻的门牙已经在刮擦舌头前端准备咬，却见他面容狰狞，双眼暴凸嘴巴张着说不出话，瞬间陷入极大的惊骇一般，直直跌在了地板上。

他一怔，回头去看，巴掌大精致的小脸却被扳住了，这次动作轻柔，手指冰凉的触感爬上他发热的肌肤，那人的声音好像在笑，“呀，谁准你碰我的神子？”

我的，神子。

朴智旻的心跳瞬间加速，奈何头脑昏昏沉沉，身体诚实的往人身上靠去，在被拥入怀中的瞬间就失去了意识。

／

“啊，醒了吗？”

睁开眼睛的时候他还有点不适应，身上被换成一套柔软的白色睡衣，朴智旻往棉被里缩了缩，闭上眼睛小小声答了声嗯。

金硕珍好脾气，看他一脸迷惑觉得有点可爱，抿抿唇笑，揭开被单一角：“看我嘛，又不会害你。”

朴智旻怯生生抬眼，声音很细带点沙哑：“谢谢⋯⋯我现在在哪里？”

“神界，第二神殿。”金硕珍侧过身去给他倒水，一派轻松：“忘了自我介绍，我是月神金硕珍，这里的继承人。会把你救来是因为感知到神子有危险，所以现了真身。”

“但是，月神大人，我⋯⋯”

“叫珍哥。”

朴智旻的声音在抖，他深呼吸一口气，缓缓吐出疑问：“珍哥。可是，我、我是Omega耶？会不会搞错了？”他的指尖绞住被单，眼睛里蒙上一层水雾。

“智旻啊，Omega不代表你能力优劣的。”金硕珍揉揉他的头发，耐心安慰。

神力就是神力，管你是A是B是O。他用法术探过朴智旻的神核，是夜风拂过枝头时清凉的花香，不染世间痴嗔欲念，出尘纯粹，与自己的月神属性极为契合。

不过这朴家世代虔诚事奉月神，最最讲求血统纯正，这代的无上荣耀却落在一个私生子身上——那天留了活口给家主传话，嗯，现在那头怕是要炸开锅了。

于是金硕珍把身子还软绵的朴智旻扶起来靠在床头柜，腰后面垫了枕头，给他递上水，一边解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。

“你们家侍奉月神一脉，这个我想你是知道的。每代会有一个人作为神子随在月神左右，很显然这代被挑中的是你。嗯，然后，这个嘛我其实也不知道怎么解释，之前几代的哥说他们都是在征选会或是晚宴祭典上遇见神子的，不过你看起来还挺小，没记错的话是十八岁对吧？”朴智旻脸上写着懵一个大字，他的脑袋瓜还在消化事实，于是双手捧着水杯点点头。

金硕珍又继续往下讲：“那就好，我好担心自己记错了哈哈哈。咳，总之神子其实平常不用做什么，就是神殿有传召或者祭典的时候和我一起出席就可以啦。如果你想要的话我认识几个神学院院长，你可以去进修。”

“嗯⋯⋯本来想说等你醒来之后带你回去拿东西，没想到药效太烈，治愈之神给你配的解药副作用又是嗜睡，所以就拖到现在了。”

“不好意思⋯⋯”朴智旻的头又低下去，怕给人造成麻烦的样子小心翼翼又卑微。

金硕珍缓下语速，字句坚定：“智旻啊，不用一直道歉的，我只是和你说你有权利知道的事情呀，没有责怪你的意思，你没有做错，能撑过你父亲配的那帖药已经很不容易了。你想回去拿东西吗？”

“想，我想。”

朴智旻答得很快，他当然想。怎样都要让父亲看看自己如今的模样，让那些不屑的人闭上嘴巴。矜贵、纯粹、神圣不可侵犯，谁还敢提一句私生捡回家的小少爷？有金硕珍一起去的话效果会更好的，只是他没把握。

“好呀，我和你一起去吧？”

“欸？不会，很麻烦您吗？”

“都说了叫珍哥呢，完全不会麻烦，我这个月都休假，一起行动的话也比较好保护你的安全呀。”

朴智旻的眼睛瞬间亮了，他抬起头，扬起到这里以后第一个笑容：“哥，谢谢。”

金硕珍被他那声很轻很轻的哥给勾到了，少年一旦真心笑起来就是十二万分甜的蜜糖，叫他眼睛都不知道往哪里摆。

于是金硕珍急匆匆起身，有点狼狈的拍拍手，说衣柜里什么样式的都有，全是按照他尺寸买的，随便穿，好了喊他。

神的装束早已不像从前那样庄重威严了，现在是夏天，第二神殿那里早就送来了数套常服，金硕珍两只手抓着领口把长袍举起来，前看看后看看，怎样都不满意。

好几百年没现真身了吧，他总开玩笑说绝世俊颜要付费才能观看，说白了就是不想让自己显得廉价。金硕珍抓抓头，从衣柜底部翻出一件纯白色的及膝长衫，质料轻薄软滑，在照耀下会泛着细碎的光，皮制编织的系带在腰间随意绑好，他甚至难得戴了银制的项链，整个人俊雅温文，十足翩翩君子模样。

这头的朴智旻一下子接收到太多讯息，动作都有点慢，以至于金硕珍敲门三下没有回应推开他房门的时候，他还在愣愣的看窗外。月神笑着上前拍拍他肩膀，小神子一惊，不敢回头也不敢动。

金硕珍微不可察的皱眉，语气温和：“我们两个待在一起的话，神力会更能彰显，或者说你介意我的碰触吗？实在不是有意，只是为了让你早日习惯。”

小猫咪戒心特别重，要是到了他休假结束还这样可不行。金硕珍这样想，却不忍怪他，在别馆被遗弃一般，万般蹂躏玩弄着长大，朴智旻能够活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。

“我只是，有点害怕，”朴智旻吐了一口气，“虽然这样问很突然，但哥可以帮我保守秘密吗？有些事情我怕现在不说，会影响到很多东西，而且哥你也有权利知道。”

“当然可以。只是，当要把一件事情说出来的时候，记得也要保护好自己，如果很勉强的话或许改天再说吧？”金硕珍带着他坐到床边，距离刚好，眼神温柔。

没有逼迫、没有要胁，没有不说就把力度调成最大档的害怕。这是第一次有人这样善待他。

朴智旻红了眼眶抬起头，踌躇片刻，带着歉意的开口：“我，好像还没准备好说出口。真的很抱歉但是，有点难以启齿⋯⋯”

“没关系的，我会一直在这里。你想说的时候随时就说吧。”金硕珍很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，笑了一下，“嗯，现在，来挑衣服吧？人间快要天黑啰。”

“啊，好！”

朴智旻埋在衣柜里头挑拣，也许是他语气太温柔，让他放下了一点点害怕。只是当金硕珍长臂越过他拿一件上衣的时候，他还是下意识的瑟缩了身子。

“不好意思不好意思，吓到你了吗？”金硕珍立马退开，眸光里参杂心疼，“不是故意的，觉得这件衣服很适合你所以想拿来看看，吓到你很抱歉⋯⋯”

他笑得有点勉强：“没关系，我自己来吧？”

“好，那你注意安全，我去外面啦。”

金硕珍愣着，然后一脸担心的迅速退了出去，支着下巴坐在长椅上。

他知道他们怎么搞朴智旻的时候简直气得半死。

那些乱七八糟的道具和玩法，血泪交融的地下室和身上的疤痕何来，被神仆颤抖着声音描述的钜细靡遗。没让人抄了那座庄园还是有隔壁海神苦劝，否则那里早该被夷为平地了。

这样一想他的心又揪了起来。这不是你的错啊，凭什么由你来承担一切？

“哥，我好啦。”

金硕珍顺着话声抬起头，瞬间被惊艳着了。朴智旻一身月白色的长袍，露出天鹅般的脖颈。流光像烛光般轻巧的荡漾在他袍子上，那双弯着的笑眼也更加温柔，让人联想到小雨润如酥的春天。

金硕珍从口袋里拿出一条项链，是弯钩月的形状，轻轻放在他手上。

“因为还没正式加入月神殿所以你不能戴和我一样的，真的好可惜啊，不过你睡着的时候我就感觉这条项链很适合你啦，所以送你当作见面礼！然后我们走吧不然要来不及了——”

提及项链的时候金硕珍面色收敛了些，目光像在看他，又像透过他看着另一个灵魂。他干净、透澈、温柔又明亮，是混沌世间一束天光。可金硕珍的恍惚并没有显露，甚至没有持续太久。

朴智旻说着谢谢，接过项链掂了两下低头想给自己戴上，却不慎勾到了头发，他吃痛的喊了一声，然后咬着嘴唇继续摸索。

“需要帮忙吗？”

“麻烦哥了。”朴智旻垂着眼低头，金硕珍轻轻撩起项链，指尖无意间擦过皮肤引起朴智旻内心一阵搔痒，被轻柔的、珍宝般的对待让他很受用。

“好啦，我们走吧？”金硕珍扣好项链，带着朴智旻走到门外，浅蓝的天空上白云飘悠，长了翅膀的独角兽看见他们到来低下身行礼，被搀上车整个人窝在红色天鹅绒里的时候朴智旻还有点震惊。

对面金硕珍从小桌抽屉里拿出地图给车夫看，少年点点头应了一声就退出去准备。他忽然想到，作为Omega和其他人单独共处一室是十分危险的，尤其他知道自己信xi素很纯又刚渡过发情期的情况下。朴智旻皱皱眉：“那个，珍哥⋯⋯”

“内。”

“你是Alpha，吗？”

“是喔，”他捻起一朵花瓶里的白玫瑰，放在手上把玩，“不过有神力的人可以控制自己的信xi素和状态，等你好了我也会教你的。不用担心，车上有抑制剂，我第二神殿也不是单这一辆马车能用的。”

没料到他想的如此周全，朴智旻感激的点点头，两个人从书柜里各拿了一本书看起来。车上并不晃，平稳的像没有在移动，朴智旻很久没看书了，他本来很喜欢写诗的，被圈养起来之后就少了机会，想起金硕珍能让他上神学院的话确实开心，于是笑着靠在窗户上翻书。

对面金硕珍把书搁在一旁正批阅公文，朴智旻看他专注的样子不好打扰，于是等他把公文收起来伸了个懒腰，才有点紧张的问：

“那，我⋯⋯如果我有个朋友，想让他逃离朴家的话，哥可以帮忙吗？”他有点犹豫的样子，“往常是我护着他的，如今我不在，他又生的漂亮，那些豺狼虎豹不晓得要怎么对待他了。不用带来这里，找个人家日子凑合著过就行。”

“他叫什么名字？”金硕珍转起羽毛笔。

“金泰亨。”朴智旻答的肯定。

“很好听呢，不如，我让他做海神的神仆，可以吗？你们也好见面。”

有机会能和金泰亨再相见，甚至天天见到彼此，朴智旻开心的亮了眼睛：“哇，真的吗，哥人真的太好了。”

这样我会愧疚的，他在心里想。

／

到人间的时候是黄昏，余晖不算太烈，却足够把飞尘共舞的风光照的清晰温暖。两个人并肩走在路上，金硕珍用了法术，旁人是看不见他们的。

樱花的花瓣被风吹着落下，芬芳萦绕，朴智旻用手掌接住花瓣往上抛，惹来金硕珍轻笑，恍惚间竟平添了几分岁月静好的意味。

一路到了朴家神社，金硕珍静静看着祈祷祭拜的人，想那些看似虔诚的祷告词里夹带多少肮脏的私心，扯着嘴角用食指轻轻一点，文字就在空中浮现：

“第二神殿继承人，贸然来访，还请见谅。请替我邀约家主。”

那个人以为自己眼花，揉着眼睛不敢相信，确认是真的后几乎连滚带爬的跑去喊人。不多时，身着正装的几人大步流星地赶来，脸上张显著意气风发和自豪。

而朴智旻打自进了家里就浑身不对劲，那些不堪的回忆一幕幕窜入脑海，他想金硕珍也知道了，知道他有多下流肮脏，知道他被多少人碰过，出于爱普天下之人的心态，才分给自己一点点关注跟怜悯。

“没事，我在。”金硕珍想安抚他，又怕朴智旻无法接受，只能弯下腰给他支持，“你好了，我们就一起出现。”

朴智旻深吸一口气，收起笑容轻轻点头。刹时间灯火全灭，银白色的月光像水那样漫延开来，伴随低沉温柔的男声吟唱古老的歌谣。朴家主连忙跪下，偷偷抬起头的时候看见一张面无表情的俊颜，身旁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。

他一惊，以为朴智旻是偷偷逃走了，没想到那小子还真当上了神子，与月神还很是亲昵的样子，难怪半个月来求神都没有任何回应，八成是朴智旻使了什么小手段吧。

“起来吧，”月神笑的轻柔，声音像可以宽恕一切，“我带智旻回来取东西的。”

“是，不知小犬想取什么，还让您亲自跑一趟？”男人还没说出点恭维的话，外头就传来了吵嚷的声音。

“哎你说，朴智旻不会是被人强了之后想不开了吧！”

“不会吧，我听父亲说他被玩的很开啊，不至于吧，可惜没机会玩玩他了，特别可惜啊啊啊”

两个儿子说起话来下流又张扬，毫无顾忌，他感受到月神的气场冷了下来，带着锐意和锋芒的冷冰冰的氛围下，却连一声不得放肆也不敢喊，只能暗自希望那两个弱智儿子快点闭嘴，不然他想当场把自己掐死。

金硕珍手指一勾，外头的两个少爷就被甩了进来重摔在地。大少本来一声粗话就要出口，看见父亲跪着的模样瞪大眼睛还是闭上了嘴。“呀谁给你的胆子，”二少骂骂咧咧的爬起来，不满的对上月神的眼光，然后瞬间双腿发软跪在了地上，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：“小的、小的⋯⋯”

“朴家家教挺好啊？我都不知道下头乱成这个样子了，”一方面是对朴氏的无奈，再有对朴智旻的心疼加成，金硕珍的眼睛里闪着隐隐约约的金光，是神祇发怒的前奏——

“朴智旻，是我亲口承认的神子”金硕珍扬手让一排玻璃制的装饰品落在地上，碎成千百万个碎片。嘴角慢慢勾起来，把朴智旻护在身后。

“想动他的话，先扳倒我吧，嗯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