商明意

［正泰］会呼吸的痛

*真相是真又怎样，你不也只能看他对全世界说爱她。

*正泰，BE现背全员出场。

*插叙，时间线有一丁点乱，慎入哈。

*建议搭配［梁静茹．会呼吸的痛］阅读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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金泰亨刚开始压根没想去田柾国的婚礼。

他没有那么成熟大度，可以清醒理智的看他一步步走向别人，一步步推翻所有对未来的假设跟憧憬。

我会随分子钱，新闻稿还有祝贺也不会少，那天就当作我生病吧，金泰亨在没有田柾国的群组里这样说。

可是闵玧其坚决要他来，一通软磨硬泡没用，那哥居然罕见的直接打了电话来。

哟，天下红雨了。金泰亨看到来电通知挑着眉接起。

“泰亨啊，你不来会后悔的，真的，相信哥一次就好了。”

“真的？”

“真的。”

“切，哥是骗子，你说公司会同意的时候我不也相信了吗。”

电话那头沉默，很久之后传来一句。

“他还爱你。”

“田柾国对我的爱并不是对我整个人的爱，你觉得那些参杂偶像身分的感情能多真，我们就是演员啊，不小心入了戏而已。那才不是爱。”

“那你爱他吗？”

金泰亨说不出话了，好多词句堵在唇边。他迟疑很久，终于吐了一口气：“我不知道。”

“不管你爱不爱他，我真心觉得，要解决问题你们该坐下来好好谈谈，”闵玧其揉着眉心，“不要后悔终生也不要终生后悔，我真的希望你好好想想。”

金泰亨轻笑一声，声音有点含糊不清：“问题不可能解决的，你明明知道我们的处境，这时候再说什么我爱你也没用啊，我还爱不爱他已经不是重点了。”

“哦，那就当作参加朋友的婚礼吧。”

“那之后我和他压根不可能是朋友，这里又没有镜头，没有和好如初这种事情。”

“不是朋友的话，你准备用什么状态面对新闻？你们的毒唯本来就特别能作，你没去的话估计又不知道要出多少洗脑包了。”闵玧其叹口气，他还是免不了这些世俗的劝话。

“防弹单飞不解散，你要做这行就得好好营业，作为V的身分去参加团员的婚礼吧，金泰亨在想什么，那只能是金泰亨的事情。”

金泰亨愣了一下，说好吧，我考虑。

挂掉电话他呆呆的看着夜景发愣，怎么会呢，最后走到接近你都要斟酌身分的地步。

—

团员很久没团聚了，借着机会约好忙内婚礼前一起出去吃个饭，这次他答应了。

晚餐约在练习生时期常去的烤肉店，晚风和夕阳会勾起许多回忆，随机播放刚好是他cover的歌。金泰亨僵住身子，拔掉耳机随便塞进口袋里，低头想这播放清单改天得删了，一边加快脚步。

到的时候人已经齐了，猫着身子钻进门就被朴智旻塞了一杯酒，笑嘻嘻的说说是迟到的赔罪。他一口干完坐下，酒精的热度无疑让人放松许多。

“内，恭喜我们玧其，这次音银又是一位！呀真的大发⋯⋯”

说话的是金硕珍，这哥喝酒容易上头，样子看起来已经喝了不少。金泰亨跟着举杯，视线环顾一圈，明显避开右手边第二个位置，他嚷嚷着好饿啊，开始埋头吃东西。

“珍哥去年不是刚拿了大赏？”

“对啊，就说是天生的演员脸呢”

“金南俊你跟粉丝学了多少夸人的词汇啊哈哈哈潜移默化了这属于”

哥哥们很快热络了起来，金泰亨没说话，一个劲低头扒饭，那位似乎也没有要说话的意思。其他五个人在聊天间默契对视一眼，空气安静一秒之后又开始鼓噪。

金泰亨的手机铃声响起来，分手以后换成了预设铃声，他听了两年也听不习惯。

说声抱歉走到门外接通，没想到又是诈骗电话，金泰亨皱着眉挂断，双手插着口袋心说今天运气真背，没想到碰见了出去买饮料的田柾国。

四目相交，情绪在流动，在跟着酒精沸腾。金泰亨自觉不好，率先开了口：“柾国xi要结婚了，开心吗？”

“还行吧，前几天去拍了婚纱，她挺漂亮。”

“可是我觉得，她没有哥好看。”

金泰亨的指尖抖了一下，抬头看他：“是吗？”

“是啊。”田柾国走近一步，似笑非笑，“哥，我谈的那些男的女的一个都没你好看，我说认真的。”

“那你还挺有出息哈，我猜猜，谈了十任有吧？”

“没那么多，嗯，我想想，大概八任？”

“两年八任，敢情你换季也要跟着换人啊？没看出你这么水性杨花。”

“哥，你这样看起来特别蠢。”田柾国唇角上扬，抓起金泰亨的手放在自己胸口，“我就不会装。”

怎么会，过了好多年，就算打了眉钉唇钉纹了花臂刺青，他的眼睛还是好干净，闪闪发光，像金泰亨第一次对他心动的时候。

“田柾国，你和我装深情啊？”话说的硬，他声音都在抖。

“是真的啊，骗你做什么，我都要结婚了哎。”

“你别不相信我啊，我，哎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讲但是你别哭啊⋯⋯”

都三十岁了怎么说话还会脸红啊，笨蛋。

金泰亨抓紧衣䙓，打断他的话：“不要说。”

“哈？”

金泰亨深吸一口气，对上田柾国明显错愕的眼神，缓慢的重复一次：“别说了。”

“⋯⋯为什么？”

“你觉得为什么？田柾国，你要结婚了，说这些话有用的话那你带我走啊？”

“哥，不是，我也是⋯⋯”

“我知道，你也是逼不得已，我没有要怪你。”

金泰亨又笑，眼神像在看田柾国，又像透过他望着另一个人：“所以不要给我希望了，好好的去过你幸福快乐的生活吧。”

如果你只是路过，请别救赎我。他不合时宜的想到以前很喜欢的句子。两年前分手就已经把自己打碎再拼起来了，金泰亨不想再破碎一次。

他转过身就要走，田柾国拉住金泰亨的手腕，一字一句都说的坚定：“我和你说认真的金泰亨，你⋯⋯”

“悔婚，毁掉我们的人生，然后日子怎么过下去，还是说你想让我当你见不得光的地下情人？”

“⋯⋯哥，我们就不能像以前那样好好沟通吗，不能把事情说出来好好解决吗，我一点都不想和你吵架啊。”

可是你为什么偏偏要让事情走到这一步啊。

“因为是你订了婚啊。”

“是你一声不亢消失在所有人的生活里，没有人逼你一个人承担，但你偏偏要一意孤行的自以为为我好。你说你生不如死说你想我想到发狂，你以为我被网暴的时候心情很好吗，我们本来可以一起面对的田柾国。”

“我喜欢的压根不是奖杯大赏排行榜第一又或者什么。所以别跟我提以前了，你没资格。”

是我在盛大的营业里动了心，我错了好吧，拜托不要让我再看到光又把光掐灭了。

金泰亨转身离开，眼泪直接流下来。他没说出口，他喜欢的，是有田柾国的那个前程似锦。

—

防弹忙内结婚的消息放了出来，恰好是他们聚餐的隔天。

金泰亨说过，吃点东西就会开心点了。

田柾国低头扒饭面无表情刷着新闻，脑海里全都是他回荡在夜色里的话。

昨晚金泰亨说完话好像用掉所有力气，眼神哀伤倔强，背影在小巷被拖的很长很长。

其实只要他说一句我还爱你，哪怕是世界的尽头我都会毫不犹豫牵着他的手狂奔过去。

没想到他终究比谁都狠心。

他们要是不同世界的人了，这还是我一手造成的，怎么可能不痛不想不遗憾，心都要碎了好不好。

去拍婚纱照的时候也是，田柾国站在更衣室外等新娘走出来，轻音乐很浪漫，这套西服也好看，最后是他一个人完成他们的梦想。

婚礼办在你喜欢的地方，蜜月旅行订的是去看东京铁塔的烟火，他闭上眼睛轻轻笑起来，怎么办啊，整个脑子都是你呢哥，你还要我怎么娶别人。

新娘出来了，一身白纱，笑着问他好不好看。田柾国笑着轻轻把她的头发撩到耳后：“很好看。”

他们要是不同世界的人了。

—

婚礼地点选在海岛上。

一个永远都是夏天的岛屿，媒体这样形容。你看他多浪漫，看他多爱新娘。

金泰亨一直有意识的避免接触到讯息，他怕自己看得太多，有了不切实际的悸动，以为可以放手一搏，最后满盘皆输。

上飞机的时候他罕见的要了报纸。旁边金硕珍一脸担心。

金泰亨翻开娱乐版，田柾国几天前官宣发的照片就在那里，他和她都笑的灿烂，在阳光底下，把心摊开来爱。

他想起那些ins和社群软体上暧昧模糊的互动，踩在灰色地带间的真心夹杂在所谓营业里，压根不值一提。

你看，字里行间是对这段恋情的描述与祝福，只因为他们的性别吗，又或者到了这个年龄，谁都需要一个伴侣，一段关系，才算追上旁人对自己的期待。

陪他跳舞到深夜唱歌到沙哑，跌撞走过青春的人是我，在千万人面前只看田柾国的是金泰亨。我看过他所有样子，哭和笑，喜和怒，狼狈或自信。

独独没看过他不属于我的样子。

金泰亨偏过头，笑到眼泪都掉下来。没关系，反正明天就要看到了。

他不会忘记看到田柾国跟那个女生站在一起的样子。般配的完美，他像个局外人，羡慕和恐惧交杂在一起，突然就没有了倾诉的勇气。

外人面前，表面上当然要调侃一番，他笑着说哇也太闪了，好过分哈哈哈，看女孩子腼腆的神情心里痛的跟什么一样。

也许他是只配站在阴影里的意外也说不定。

—

怎么就这样快呢，时间的流逝从不给人情面。金南俊几人在休息室等待，那年在练习室用星星眼说南俊哥好帅的弟弟一转眼也要成家，甚至是他们七个里头最早的。

婚礼现场布置的典雅简约，阳光倾落的样子像极了动漫里的场景，新娘很漂亮，性格温和人也好，可是他们比谁都遗憾。

“哥不觉得很神奇吗。”

坐电梯的时候空气很安静，金南俊突然开口。其实对于这桩婚事，他从来都觉得不真实：“柾国就这样结婚了。”

“是啊，怎么就他有出息呢，明明最小还最早结婚哈哈哈⋯⋯”

“⋯⋯哥明明知道我的意思不是那样的。”

会对一双红色匡威长情这么多年的人，内心必然是柔软的。金南俊最宠田柾国，看他这样结了婚心里肯定有疙瘩。

金硕珍叹一口气，缓声安慰：“是他自己的选择吧，你知道，他长大了，我们也不好讲什么。”

“是啊，是他自己放弃的。”金南俊话里有话，撇开头去，脑海里闪过田柾国含泪的眼神心头又一紧，心思就这样飘出了口。

“就是苦了泰亨。”

—

新郎休息室里，田柾国用小帐翻着推特。

“柾国啊，那边说要彩排了——”

声音从门外传进来回荡在空旷的休息室里。田柾国按熄手机，喊声好走出去。换了新的锁屏还有点不习惯来着。

他昨天没睡好，精神有点恍恍惚惚，旁边助理说什么流程也没听清，揉着眼睛抬头想让人再说一次，却看见了熟悉的身影。

他一身黑西装站在那里，望着窗外的布置和智旻哥说话，卷卷的头发前几天烫直后染成黑色，浏海垂在额头前面的样子很乖。

连这种日子你都不肯回头看我一眼吗。

田柾国突然轻笑一声，助理不明所以以为发生了什么，他只是摆摆手说今天天气真好，适合结婚。

助理说那当然刻意挑的呢，明显是要逗他笑的意思。田柾国眼神微动，点点头没多说话，就站上台开始顺流程了。

——“小国啊，不觉得结婚就要选夏天，那种太阳很大热热烈烈的日子吗。”

“那我不得热死。”田柾国趴在他腿上翻手机，也不抬头，就笑着回他，“而且你不是怕热？”

“你还嫌弃呢，告诉你啊绝对得是夏天的否则我不结婚”

“欸——好好好你想怎样都行，都依你哈哈哈”

“切这才像话嘛，那我还要，嗯，海边白色系的教堂，你知道就是很浪漫的那种，然后玫瑰要红色，房子要可以看夜景的话要是高楼层⋯⋯”

教堂以纯白和浅蓝来布置，走的是希腊风，海边离这里五十公尺不到，天空是饱和的正蓝，像两个人说好以后房间要漆的颜色。

你看今天阳光灿烂，你看他正好喜欢大晴天，

那他一身黑西装站在我的婚礼现场，

我是不是也可以偷偷幻想，他要来嫁给我。

田柾国垂眸轻笑，突然觉得白衬衫领口紧的要人窒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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像一根刺扎在心里，并不很深，结了痂也已经不疼了，可是碰到的时候就会觉得不舒服。像一场很唯美绵长的梦，早就已经走到了黑漆漆的出口，可是他还幼稚的想逃避。

千万人都只会知道你爱她，而我们应该各自有各自的花期和绚丽。

请你去牵起她的手，不要想起我。

往光芒闪耀的地方飞去吧，那里没有我也没关系。

—

时间很快来到晚上，金泰亨一整天都处于恍惚状态。

婚礼开场前半小时，负责保管婚戒的金南俊把金泰亨喊来，小盒子放到手上的时候他还有点疑惑：“南俊哥⋯⋯？”

“去吧，给他啊，”看出金泰亨的悲伤，金南俊浅浅一笑，“要是我们送的话你会更遗憾的，他在休息室，还有半个小时开始，想说话都可以，那里没人会去。”

“⋯⋯哥，谢谢。”

金泰亨拿着盒子跟着工作人员走到休息室，推开门后试探性的开口：“小国。”

“哥。”

田柾国站起身，朝他走来，脚步有点慌，可是手上的重量提醒了金泰亨，是他在亲手毁掉自己的梦想。

他的唇角慢慢勾起来，把戒指递给田柾国，声音颤抖：“新婚快乐。”

“哥，可以抱我一下吗，像朋友那样就好了。”

金泰亨眼眶一红，他点点头，张开双臂轻轻抱住田柾国。

想不起来上次拥抱是什么时候，可是他大概又瘦了。管他的，明天你就是别人的先生了，那我就抓住这一秒，反正还没领证，此时此刻你还是金泰亨的田柾国。

“你要幸福，”他把下巴搁在田柾国肩膀上，狠狠忍住哭声，放任自己多贪恋他的怀抱一秒，“知道吗？”

 

田柾国点点头，没哭，可是眼睛里都是泪水。

金泰亨率先抽离，轻轻拨顺他的头发，眼神温柔：“都长大了还哭什么，大喜的日子，要开心一点。”

“⋯⋯哥真的很过分，倒是说说我现在怎么笑的出来啊。”

“喔，那我说个笑话给你听？”

“才不要，你完成我一个愿望我就答应你不哭。”

“喂田柾国你的幼稚还得寸进尺啊，”金泰亨笑着打他，“什么愿望？”

田柾国从胸前的口袋拿出一枚戒指，放在掌心：“之前去美国演唱会的时候哥给我的，那次没有戴上，也许现在，哥愿意让我再试一次？”

金泰亨垂眸笑了一下，然后歪头伸出手：“快点？”

田柾国轻轻执起他的手，把戒指套在金泰亨的无名指上。他抬起头，深呼吸一口气，真的是最后一次了：“哥，我爱你。”

“我只爱你。”

我也是。

—

四舍五入，就当我们结过婚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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台上田柾国低头吻住女孩，掌声响起，热烈又盛大。

“泰亨，你还好吗？”

“还好啊。”

只要我们都过得好，那就很好。

田柾国，你一定一定要幸福。

【END】

真的一边写一边哭⋯⋯明天早上起来补后记！